我的生命差點兒定格在九年前,也正是因為這個“差點兒”,讓我結識了人生中的貴人,一位始終把患者當作家人的專家余書勇。他和他的團隊,是我九年抗癌路上最強大的定心丸,讓我的人生看見了活下去的曙光。
余書勇教授(中)看望榮華
噩夢,我被判了“死刑”
時間我記得很清楚,2011年6月23日,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,懷疑是低位直腸癌晚期。
這天,距離我第一次出現(xiàn)便血已過去一年,原本以為自己是痔瘡,直到有天大量的黑血出現(xiàn),我才意識不妙。
“去大城市找醫(yī)生看!”拿著我的檢查結果,急得團團轉的家人,四處為我打聽哪里有更好的醫(yī)療資源。當天下午,便領著我趕了最早的火車,奔赴上海。
在上海某三甲醫(yī)院,我們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檢查結果,但最后的答案讓我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五雷轟頂?!安皇中g一個月都活不了,做手術最多能活三個月。”在我的追問下,家人不忍地將醫(yī)生的意思轉述給我。
談癌色變,包括我自己。人如果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,便如同死了一樣。治療也是無用功,那一刻,我只想快一點回家,在有限的時日里,再多陪陪孩子,再看看年邁的父母親。
夢醒,在瓊歷經(jīng)“生死關”
回家后,我拼命讓自己保持平靜,和往常一樣在小縣城里跑業(yè)務,想再掙點錢留給孩子。
然而才過去幾天,事情還是沒瞞住。當25歲的小兒子跪在我面前,聲淚俱下求我去治病時,我終于繃不住了。也就在那時,遠在海南當兵的弟弟打來電話,告訴我們那里有位精通于治療胃腸腫瘤的知名專家,讓我一定要來找他試一試。
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,6月29日,在妹妹和小兒子的陪伴下,我踏上了1500多公里的求醫(yī)之路,我的第一次“重生”,也從那時候開始了。
看著我的病例報告單,當余書勇教授抬起頭笑著安慰我“你還有機會,別灰心”時,站在一旁的妹妹默默抹淚,而我已經(jīng)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那年七月初,余教授親自主刀為我實施了直腸癌根治手術,因為病情嚴重,肛門保不住,最后進行了肛門改道,在我腹部做了一個造口瘺,用于今后的排泄。
在海南接受治療那段時間,我從來沒有問過余教授,我能活多久,如心照不宣一般,他也從來不說,只是經(jīng)常鼓勵我“榮華,別想太多?!薄昂煤弥委煟ㄆ趶筒?。”“保持樂觀的心態(tài)。”
住院的日子顯得很漫長,我努力配合治療,做完第一次化療后,看著陪伴在側的小兒子消瘦一大圈,我特別想回家,一是怕耽誤孩子工作,身處他鄉(xiāng),經(jīng)濟壓力也很大。
七月底,在余教授千叮嚀萬囑咐下,我拿著藥方回了江西,在當?shù)乩^續(xù)做化療。雖然回了家,但我與余教授依然保持著聯(lián)系,他一直惦記著我的病情,時不時地關心和問候,總是讓我心里暖暖的。
從那以后,每隔三個月我就要回海南復查一次,幸運的是,我的病情逐漸穩(wěn)定,身體情況慢慢好轉。“你真是出現(xiàn)奇跡了,非常堅強!”每次回來,余教授毫無保留地鼓勵,總是讓我心里充滿力量,我的第二次人生,走向了新的開始。
漂泊,只身離鄉(xiāng)找尋新生活
活到這個年紀,其實我也看淡了生死,但我始終放心不下,最不忍離開的就是家人?;熎陂g出現(xiàn)的嚴重胃腸道反應,讓我每次嘔吐到虛脫,身心承受著巨大的折磨。
極度難受時,我曾想過干脆一走了之,但一閉上眼睛,我就會想,如果我不在了,這個家該怎么辦?最后,我還是狠不下心。
生病后,我變得比以前消沉和自卑,身邊的朋友漸行漸遠。因為化療,我辭去了原本銷售的工作,但我并不想把日子過得稀里糊涂。2012年,四次化療一結束,我便收拾行囊,離開了江西,只身來到長沙,選擇換一座城市從頭開始。
那時,除了定期回海南復查和回江西看看家人,我的生活軌跡遍布長沙這座城市,跑業(yè)務、招代理,我身兼數(shù)職,在外漂泊,生活像是沒有終點,但為了生存,我努力咬牙堅持。
2012年至2015年,這三年里,我把業(yè)務跑得風生水起,大家怎么也不會想到,我是一位癌癥患者,直到有一回,我感覺身體實在吃不消了?;氐胶D蠌筒?,余教授得知我如此拼命,著實嚇了一跳,他苦口婆心勸我回家休養(yǎng),心里掙扎了好一番,我聽了余教授的話,最終向單位提交了辭職信。
輪回,我被惡病再次纏身
2015年辭工后,我開始在家給自己找樂子,學習舞蹈、剪輯視頻。在我的帶動下,越來越多人加入進來,一個50余人的舞蹈隊就這樣成立了。免費教大家跳舞,成了我當下最快樂的事情。
這些年,我的病情控制得很穩(wěn)定,而后幾年,我回海南復查的頻率開始下降到每半年來一次,一年來一次,2018年后,我就直接留在江西當?shù)蒯t(yī)院復查。
雖然不回海南了,但每一次復查,我都要提前給余教授或者我原來的管床醫(yī)生高鵬打電話,問他們我的定期復查要檢查什么,他們從不嫌我嘮叨,像對待家人一樣,總是不厭其煩地為我解答。說句心里話,只有他們才能讓我放心。
就這樣,生活平淡卻也知足,但讓我沒想到的是,我的人生又遇到了轉折。
2019年年底,我時常感覺肚子不舒服,在當?shù)蒯t(yī)院檢查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問題,但不見好轉的疼痛,始終讓我心里惶惶不安。
2020年初,當我準備再一次前往海南尋找余教授看病時,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攔住了我的腳步。直到今年6月,腹部的不適感加重,我才撥通了余教授的電話?!皹s華,趕快回來做個檢查?!眲偮犕晡业拿枋?,電話那頭的余教授隱隱擔心。
當晚,小兒子就定好了回海南的火車票,一路輾轉,6月15日,在海南省腫瘤醫(yī)院胃腸外科,我終于見到了時隔兩年未見的余教授和高醫(yī)生。
很快,檢查結果出來,初判斷為胃間質瘤,腫瘤大小有9厘米。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,在余教授面前,我忍不住放聲大哭。
不棄,“藥吃三年”是活下去的希望
我哭了兩天,余教授也跟著勸了兩天,“你是個奇跡,這九年都挺過來了,這一次更要對自己有信心,安心配合我們治療,一切都看得到希望?!?/span>
6月22日,由余教授親自主刀,為我實施了胃腫瘤切除術,病理檢測回報為惡性胃間質瘤。術后,高醫(yī)生告訴我,胃間質瘤是一種具有潛在惡性傾向的侵襲性腫瘤,像我這樣腫瘤長在胃大彎的患者,腫瘤極容易破裂出血,嚴重將危及生命。
還好來得及時,我暗自松了一口氣。
你要問我害怕嗎?我當然怕過。不是怕死,而是放心不下我的家人。你要問我看得到希望嗎?我看得到。術后,余教授針對我的病情,個體化制定了后續(xù)治療方案。“伊馬替尼這藥你要吃三年,每隔三個月得回來復查一次。”余教授的一番話,讓我看見活下去的希望,因為我至少還有三年時間值得期待。
我給自己取的微信名叫“生命源泉”,只希望未來的人生能像源泉一般,長長久久,生生不息。
七月初,坐上回江西的火車,這一次,我的心里很踏實。
在我心里,對于海南,對于余書勇教授和他的團隊,終將是我抹不去的烙印,是我這短短一生,永遠的追隨。
講述人/榮華 整理/莊曉珊 圖/李弘毅